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同理,你,蛋糕们,教化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你看,我们可以让狼和羊和平共处,一边告诉狼你不可以吃羊,你吃羊不对;另一边告诉羊,狼不应该吃你们,狼吃你们是不对的……久而久之,不光是狼和羊相信了这一点,就连普通人也相信了,普通人可以把你们当做同类,但我不是。”   “狼就是狼,羊就是羊。”徐四吐出一个烟圈,“这就是你们。”   “哈哈哈,您说的这未免也太原始了吧。”张楚岚笑道。   “……对,这很原始,我们人类毕竟是发展了几千万年的高等生物,所以我们才建立了法律,让所有人和平共处,没有把你们一出生就扔去喂狗。”徐四说,“但我不能违心的说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这种蠢话,我们不一样,人不吃人。”   “也有人吃人的案例的。”张楚岚举手抬杠。   “你少来,你说的那些跟叉子压根不是一路。”徐四瞪他。   “诶……”张楚岚仰起头,眼神放空,“四哥,你有话直说吧。”   “……”   “还是什么事儿能让四哥你都说不出口?”张楚岚继续说。   他心里此时已经有了八九分底,刚才还砰砰乱跳的心脏渐渐沉了下去,又变回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平静。   “我老爹临死前,一直在想一个办法,可以让宝宝不用这么痛苦。”徐四说,“我也问过兰兰姐,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没辙,这是基因的缘故,她也说不清楚……”   张楚岚无辜的望着他。   他那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逼样子太过欠揍,徐四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心说老子怕个球,于是话锋一转,突然一记直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的一声砸到张楚岚脸上。   “你跟宝宝共生咋样。”   张楚岚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果然。   “四哥,你这是怕我活得太长。”他干涩的挤出一句话。   共生是叉子和蛋糕之间一种很微妙、绝对不对等的关系。   由于叉子和蛋糕的数量都太过稀少,叉子的特殊体制又过于折磨人,于叉子而言蛋糕就成了可遇而不可求的珍馐,他们只能从后者身上获取口腹之欲的快感,大量的需求和极少的获取让叉子们对蛋糕成瘾,蛋糕这类人,吃一个就少一个,少了这一个,下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了,这就催生出了共生关系。   所谓的共生,其实就是蛋糕和叉子之间缔结的和平条约,蛋糕按照契约给叉子提供自己的一部分为食,叉子则要在蛋糕遇见其它叉子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对方,双方各取所需,看上去十分公平。   但其实,在任何一段关系里,一旦其中一方的实力压倒性的强过了另一方,那么这段关系也好,条约也罢,都是形同虚设,它是否能够成立并执行,全都取决于强者那一方的意志。   因此在共生关系里,往往最终受到伤害的是处于弱势的蛋糕。   碰上什么天灾人祸,蛋糕都会成为昔日伴侣口下的亡魂。   张楚岚脑子里闪过冯宝宝的脸,她那么苍白,看上去好像确实营养不太行。   徐四做这个打算,就等于把他这只小肥羊送进冯宝宝那张虎口里去,太不要脸了。   张楚岚早就觉得不对劲,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衰的不行的大学生,公司好歹是国企,怎么就瞄上他这个甚至都没毕业的在校生,给他吃给他住,虽说累是累了点儿,钱也没少给,五险一金该有的全都有,加班是很凶,出完任务,说给一周假就真的给一周假,逢年过节还有团建活动和各色礼物红包……怎么看都是份还不错的正经工作。   这么好的事儿落在他的头上,经过反反复复好几轮的推敲,总心存幻想觉得自己时来运转,感情还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张楚岚问,“四哥,不是我说,宝儿姐她愿意吗你就来问我?照您刚才说的,这是狼和羊之间的私事儿,您掺和什么呢。”   “你当我想,”徐四摊手,“宝宝她到底是我们徐家的人。”   “她是徐家的人,你就来害我?”   “是啊。”徐三掸掸手上的烟灰,大大方方地说。   “她要是把我吃了呢?”   “那我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哈哈哈哈哈,那我还能有尸给你收吗?”张楚岚苦笑起来,“你也太直接了。”   “我再委婉你都要装神仙了。”徐四嗤之以鼻。   “咳咳,我说真的,你跟我说这些,宝儿姐她知道吗?她同意吗?”张楚岚说,“她要是不干,咱们扯这些干嘛呢你说。”   “她不会不答应,”徐四淡淡地说,“只要你乐意,她那边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应该明白吧,她可是叉子,能徒手暴揍大熊猫的那种。”   张楚岚想了想“徒手暴揍大熊猫”是个什么画面。   “我不干。”   “那你就等死吧。”徐四恶狠狠地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公司不会再保护你了,你明天就去人事办离职,一个月后卷铺盖滚蛋,别再让我碰见你,小心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你黑社会啊!”   “就黑你了怎么着吧?”   两个男人比凶斗狠,都不肯相让,气氛一时陷入凝固。   这个时候,徐四的手机很懂事的响了起来,他接起一听,是徐三。   “楚岚答应了没?”徐三还挺关心。   “没,他不干,这个王八蛋!”徐四骂人。   张楚岚在旁边不爽:“喂!”   “这样啊……”徐三落寞地说,徐四这边听见他的声音离远了些,似乎跟冯宝宝说了句什么,然后他回来又说,“那就算了吧。”   “算什么了?你算什么了?老子辛辛苦苦费这么大劲儿你说算就算了?”徐四咆哮。   “这是宝儿的意思,”徐三说,“既然他们俩都不乐意,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放屁,你们给我等着,叫宝宝等着!我肯定把这小子拿下!”徐三继续咆哮,毫不留情地摁了电话。   张楚岚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人已经摆好架势随时准备开溜。   徐四怒气冲冲,说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也不喜欢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没有办法你当我愿意找你?我底下过过手的蛋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他们不香吗,一个个又听话又可爱的,你算老几,要不是宝儿她对你有兴趣,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答不答应?”   “我也再问你一遍,四哥,共生这事儿,宝儿姐她同意了吗?”张楚岚说,“这可是共生诶,她知道什么是共生吗?我是个男人,这要是闹出了些别的,你们又要弄我怎么办?”   “她把我杀了吃了我就认命算了,可万一要是为着其它……你们跟我翻脸,我可不白吃这亏。”   “你小子,”徐四咬牙切齿,都给气笑了,“共生是啥破玩意儿都不知道的话,能他妈跟你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吗!合着你从一开始就是做这个打算呢?”   “这怎么叫算呢,要说算也是你们先算计我的,我不过是顺着你们给的坡往下走了走,有问题吗?”张楚岚无辜地说,“我们要把有可能发生的所有风险都摊开了讲,免得到时候你们说我耍流氓。”   徐三思索片刻,做出决定,\"行吧,回头我让宝宝找你,你自己跟她解释去,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们这边你不用担心,你就把宝宝给我伺候好了就行,知道没!\"他边说,手机就拨了过去,很快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啊?我答应什么了!我答应什么了我就答应了!”张楚岚哀嚎,眼睁睁看着徐四旁若无人地举起手机给对方报信,他发誓就在徐四骂骂咧咧胡扯一通之后,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微凉的、毫无波澜的声音。   “要得。”   张楚岚呼吸一滞。   你要得什么你就要得啊!   听到她的声音的瞬间,他原本还算绷得住的表情轰然崩塌了,他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比上次在学校主干道上被她拦住接受鞠躬道歉还要尴尬一百倍,那可是冯宝宝,那可是共生,他再一次在心底呐喊她到底知不知道共生是什么?他的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样飞速闪过很多不可描述的镜头,最后duang的蹦出她黑曜石似的大眼睛,如果说前者让他血脉偾张,后者就好像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被她那样全然澄净的眼睛凝视的时候会让他对自己下流的念头产生沉重的负罪感和肮脏感,这心绪上的反复无常大起大落,让他既紧张又无措。   他的表情太过淫荡,徐四再次挂了电话,心情就越来越不舒坦,只想上去抽他两个大耳刮子,看他还敢不敢搁那儿浪。   “诶诶诶,醒醒,哈喇子流出来了。”徐四没好气地说。   张楚岚捂住了脸。   “老天……”他瓮声瓮气地说,“这都什么事儿……”   “我瞧你倒是挺开心,不怕了?”徐四说。   他想说怕,这一时半会儿没法幻想他跟冯宝宝发生点什么的情状,但还是禁不住心里憧憬,他也说不清是单纯的因为她是个女人,还是因为他真的对她有什么别样的情愫,便只是归咎于色字头上一把刀,莫非牡丹花下死也是属于男人的血色浪漫?   这事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拍板了。   张楚岚是上了贼船下也下不得,现在那些原本不合理的东西全都理顺了,一开始他们的相遇或许确实是偶然,而后徐三徐四邀请他加入公司绝对就是图谋不轨,这年头就算蛋糕不好找,以徐四的地位和手段也不该会烦恼于此,除了冯宝宝本人的意思,那对兄弟恐怕最主要是看上了他无依无靠,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就算真把他弄死,也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何况南不开大学的毕业生,进快递公司——哪怕是拐着弯的国企——都绰绰有余了。   他们算盘打得响,大人物,就是要欺负你你有什么办法呢。   张楚岚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宿舍,纵然心里有千头万绪翻滚,身体还是很老实地跑去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就像摊一张饼一样把自己摊在床上思考人生。总归他是砧板上的肉,要么等着被冯宝宝吃了,要么现在就从窗户跳出去被别的叉子抓住吃了,横竖都是要被吃的,既然没得选,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挑个看得顺眼的叉子请她口下留情,给个痛快也好。   他的心里有一块儿地方始终是软的,也许冯宝宝不一定会吃了他,大家认识这么久混得这么熟,生死与共的次数都快能数完十根手指头,这姑娘的脾性他还不清楚吗,他们俩在外头出差的时候双人房开了一回又一回,真要是个普通叉子早就发狂了,而冯宝宝做了啥呢?他想了一想,想起来她一边悄咪咪拿眼睛瞅他,一边对瓶吹二锅头的小模样。   他当时还傻不拉几的震撼于她的酒量。   这他妈是拿他当下酒菜了吗!   但是……如果真的可以,保不齐他们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共生”。   空调挂在床上头呼呼地吹着风,凉风斜着打下来刮过他的小肚子,叫人舒舒坦坦的,他没几分钟就开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张楚岚是被热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屋内一片昏暗,空调没了声音,整个房间静的让人发慌。   他出了一身汗,全身黏糊糊的,刚洗过的头发还披散着,一缕一缕粘在额头和脸上,他难受地爬起来,想看看空调怎么不制冷了,就看见床脚坐了个模糊的黑影。   当时就把他给吓清醒了。   “宝儿姐?”他下意识喊了出口,刚一出声,他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被烟熏过一样沙哑和刺痒。   隐没在黑暗里是冯宝宝经常做的,她已经成为了阴影的一部分。   她嗯了一声。   “怎么不开灯?干嘛把空调关了?”张楚岚清了清嗓子,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清楚一些。   “你感冒了。”冯宝宝选了一个问题回答,指指自己的嗓子。   “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你闻起来变苦了。”她一边说,一边抽了抽鼻翼,“不是很严重,很快就会好。”   张楚岚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你还有这功能?”   “上回你被打伤的时候,我也闻到了,那个是一种发苦的咸味儿,血的味道。”冯宝宝说。   又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张楚岚开始紧张了,冷汗顺着额角划过脸颊,月光朦朦胧胧地从窗户投射进来,正好照亮了冯宝宝半边脸,她的肤色还是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看上去有一种虚无的诡异,另外半边脸被影子全部覆盖,就像戴了一半的面具。他眼神一晃,从她脸上挪开,才发现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宽松的短袖,而是穿了一件红色的吊带背心,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两条纤长匀称的手臂,把整个上半身玲珑有致的曲线完美的凹了出来。   以前没发现她身材这么好来着。   张楚岚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涸的咽喉。   冯宝宝完全没在意他的情况,说道,“老三说你有话要跟我讲?”   “三哥没跟你说吗?”   “说了,共生啥的。”冯宝宝抱起手臂歪了歪头,“所以我就来了么。”   张楚岚一阵发虚,“宝儿姐,你知道共生是啥么?”   “哪能不晓得?”冯宝宝摇头晃脑,“就是你可以给我吃的意思吧。”   “不光是那个。”   “哦哦对,还有别的,”冯宝宝做了一个马赛克的手势,“就是这个?”   “……你都不介意的吗?”   “有啥好介意的,你不也给我吃了么。”冯宝宝说。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吧。”   “没人说这是一回事。”   “你别绕我!”   他语气有那么一丢丢急躁,冯宝宝也被他带的不淡定起来,她一屁股挪的离他近了些,眼睛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凝视他的脸,“张楚岚,你紧张什么?”   他们从没这么近距离仔细的看过彼此,张楚岚脑子里一片空白,蹦出一个没头没尾的念头——宝儿姐皮肤挺好的。   冯宝宝说,“我知道,你紧张了,你的味道都敛起来了。”   他们的问题,好像又回到了几天前的那个晚上。   “你怕我?”   这个问题张楚岚问过自己好多遍,他怕冯宝宝,是的,他不可能不怕她,为着许多原因;但他也不怕她,他们是过命的交情,他可以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她,这份信任经历了这小半个月的考验,并没有如他所预期的那样伴随身份曝光而消散。   但此刻他怕的是叉子,又不是冯宝宝。   于是他说,“我不怕你。”   “那你干嘛躲着我?”冯宝宝说。   “我这不是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吗。”   “哦……”她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张楚岚知道她不会说谎,也知道她其实跟自己一样迷茫。她只是接受了一些理论上的事实,就那么简单地即时投入行动,她的行为没有恶意,她想要让他们两个人都变得好起来是真的,但她不知道怎么做也是真的,作为更加机智的一方,张楚岚想要把两个人从这种陷在泥淖里的僵持现状里解脱出来。   他问,“这会儿几点了?”   冯宝宝答,“八点半。”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七点多吧。”   张楚岚无语,“你怎么不叫醒我。”   “老三说叫我别太着急。”冯宝宝说,“我就等你醒咯。”   三哥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张楚岚腹诽。   “你吃饭了没?”他问。   “没有。”冯宝宝老老实实地作答。   张楚岚便下了床,随手把头发扎了个马尾,大手一挥,说道,“走,请你吃饭。”   冯宝宝跟在他后头,两个人慢悠悠走到了宿舍楼下,她看着他跑到街边买了两大碗冰粉,又很愉悦的去叫了一大把烤肉,两个人在夜市的角落里寻了个小桌,紧挨着坐下了。   她就一直瞧他,看他把两碗冰粉摆在他们中间,从善如流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串,钥匙串里有一把瑞士军刀,是他们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在当地买的,他轻轻一扣,小小的椭球型里唰得弹出一柄指甲刀大小的锋利的薄刃。接着,他用右手捏住它,只把刀尖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轻轻一按,指肚上立刻就涌出一滴亮晶晶的血珠。   夜市烧烤摊,烟熏火燎,人声鼎沸,一片香料味儿甚重的烤肉香气里,只消一滴血,张楚岚就听见冯宝宝那边传来了清晰的吞咽声。   他知道叉子只能感受到蛋糕的味道,但他不知道叉子的嗅觉会这么灵敏。   想要打发叉子,一滴血显然不够,他把刀片稍微往下压了压,血就从一滴变成了一淌,他翻过手来,让那滴血直直地坠入其中一碗冰粉里,暗红的液体立刻在晶莹剔透的粉块间丝丝缕缕的弥散开来。   他用力挤压伤口附近的皮肤,让血液没那么容易凝固,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砸进碗里,再看看对面的冯宝宝,她的眼睛已经直了,跟平时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很不同,她此时的目光里有一种直率又陌生的欲望,此时张楚岚却不觉得害怕了。   按徐家人的说法,她从没吃过蛋糕,从叉子角度来说,她真是可怜。   等到血已经挤不出来了,张楚岚才甩甩手,把伤处在嘴里吸了吸,又用勺子搅匀了那碗粉,把它推到冯宝宝的面前。   “尝尝?”他笑着说。   冯宝宝没动那碗粉,指了指他的瑞士军刀,“那个,可以给我吗?”   张楚岚倒是没关系,把整个钥匙串都递了过去。   她接过那串金属,立刻把刚才割伤了他的那一枚小小的铁片送进嘴里,金属的冰冷和寒气混合着蛋糕的血腥香甜,让她一下子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精神都亢奋起来。   这是她没涉足过得领域,她长这么大,抓过很多叉子,有很多叉子会对她一遍遍重复,说你应该试试的,只要你试过,你就会明白我们了……   她是怎么回应他们的?   她按照徐四教的,一脚踏上这些人渣的面门,让他们的鼻血与门牙齐飞。   蛋糕是什么,叉子是什么,徐家的那位已经过世的老前辈还活着时就时常提点她。她知道自己是叉子,也嗅的到那些倒霉蛋糕的气息,他们都很好闻,她喜欢他们的味道,但她不会想扑上去撕开他们的喉咙。   徐家人的教化很成功,她一直都是叉子中的楷模。   至少维持到今天。   她的舌头小心地翻动,把那柄刀上的血液仔仔细细全舔进了肚子里。   张楚岚撑着脸,眯起眼睛瞄她,眼前的冯宝宝让他想起了自己。   福利院的日子不好过,他小时候最深刻的印象之一,就是可以从大人手里获得奖励的糖果的时候。那个时候,别说福利院,镇上普通人家也很少能实现糖果自由,与此对应的是孩子们对甜味高度统一的向往。   院长是个好人,怕他们吃得太多不肯吃饭,一直控制着每一个孩子的碳水化合物摄入量,反而让孩子们对糖果的渴望成几何倍数增长。他那时经常会偷偷留下一粒,糖球捏在手里的感觉就叫人安心。   现在想想,那些糖果不见得什么好东西,如今他可以赚钱了,偶尔还是会揣几个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在兜里,有时候捏一捏,还是能叫他神奇的产生安全感。   冯宝宝现在的模样,就很像他小时候看见糖球的模样。   期待中透着贪婪。   她向来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这模样太少见了。   那边冯宝宝吮尽了刀片上的血迹,依依不舍地把它从嘴里抽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意犹未尽地把瑞士军刀还给他。   张楚岚也没说什么,把刀片合起来,又揣回口袋里。   这时,他们叫的肉串也烤好了,热气腾腾的一大盘端了上来,烤好的肉块晶莹透亮,肥瘦相间,孜然的香气把张楚岚肚子里的馋虫全给勾了上来,立刻就开始大快朵颐。   冯宝宝看也没看那些烤肉,只是捧着那碗冰粉,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去,很珍惜的样子。   等他们都吃饱喝足,张楚岚心满意足地点了根烟,准备来过把活神仙的瘾,冯宝宝出手把他的烟给掐了。   在张楚岚满是问号的眼睛里,冯宝宝一字一顿的说,“苦的。”   他悟了。原来对于叉子来说,烟是苦的。   他好奇心上来,问道,“你不喜欢烟?”   冯宝宝点点头。   “你们叉子都不喜欢吗?”   “也不是。”冯宝宝回答。   张楚岚道,“那我吃什么味道都会变吗?”   “不全是,”冯宝宝把那支烟在桌上按灭了,“大部分时候你吃什么都没变化,但是如果你抽烟,你就会变成苦的,跟感冒的味道不太一样。”她把目光从那支熄灭的烟头上缓缓挪到他的脸上,“我不喜欢苦味。”   张楚岚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感冒,他清了清嗓子,说,“那我现在是不是不太适合拿来吃?”   “我是不介意,”冯宝宝伸长脖子,非常期待地问道,“但是,还有吗?”   “我不是苦的吗?”   冯宝宝纠结地说,“就……勉勉强强吧。”   感情吃我还是难为您了。   张楚岚无语。   冯宝宝不愿再岔开话题,她嘴里还泛着一股子血腥味,那血腥味里头回过陌生的香甜,掺着病态的微苦,在舌根处荡漾起奇异的鲜美,不但不叫人反感,反而有一种很特别的滋味,她不知道别的蛋糕是不是都是这个味,此时的张楚岚在她眼里已经人如其名成了一块行走的蛋糕,那丁一点儿稀释过的血除了把她的味蕾刺激觉醒之外毫无用处,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这顿美餐了。   于是她等他吃完了烤肉,琢磨着这总该轮到她了,便十分热切地拽拽他的袖子,仰起头看他,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张楚岚冒出了冷汗,吞了吞唾沫,撑起微笑来,“等等,等等,咱回家再说。”   冯宝宝点头如捣蒜。   张楚岚偷摸吐槽,别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一边付了钱,带着满足的胃、一身的烟熏火燎和期待之情溢于言表的冯宝宝,又返回了员工宿舍。   TBC. 第2章 宝岚宝--天生狩猎(下)-18R   -年龄限制-   眼看着九点半了,今天的宿舍楼整栋楼都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张楚岚为此感到困惑。   冯宝宝解释说,是因为徐三组织大家出去露营,三天两夜,估计这会儿已经出省了。   张楚岚一口老血涌上来。   “我也想去,我也想公费旅游,我也想公费露营,这不公平,宝儿姐,等他们回来了,我们找四哥申请出去玩儿吧。”   “要得。”冯宝宝表示OK。   他们来到他的房间门口,顿住了。   “我去洗个澡。”   张楚岚僵硬地堵在门口,再一次迅速抓起盆子钻进浴室。   冯宝宝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喊了声,“洗快点,你小心又撅在里头咯。”   上次他因为受惊吓过度在浴室里躲到缺氧的事儿,他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传来不间断的水声,冯宝宝盘腿坐在张楚岚那一米二的单人床上,百无聊赖地开始像个不倒翁似的晃悠自己。   她一直都觉得张楚岚很好闻,是那种让人想吃下肚里去的好闻,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是一种对她而言非常纯粹的吸引力,让她口舌生津。   以前徐老盯着,后来徐家三四反复告诫,她是叉子,不可以跟蛋糕走得太近,会吓到人家,她本人是不太在意的,蛋糕她又不是没见过,她同意他们都很可口,但她不明白别人为什么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也不明白别的叉子为什么一个个见了蛋糕就像饿死鬼投胎。   公司那边,为了证明她的可信度,曾经给她设下过许多测验,让她跟蛋糕待在一间屋子里,结果两个人聊得颇为投机,审查员看监控看的快要睡着。如此几回,再加上徐家人的亲自管理,和一次次任务的圆满落幕,她终于获得了公司内部普遍的信任。   在遇见张楚岚之前,她一直都好好的做一个普通的味觉失灵者,几乎要忘了自己是个叉子。   见着张楚岚,她的左脑想着如果能跟他待在一块儿会很不错,她的右脑想着如果能把他吃进肚子里也许会更不错。她在他身上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矛盾,那一直令她迷惑的、所有叉子的通病,好像在遇见了张楚岚之后通通在她身上发作了,她想要张楚岚,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想要了。   此时,他的床上全是他的味道,很香,她忍不住把自己整个脸埋到他的枕头里去,做了一个深深地吸气。   诱人的甜香顺着鼻腔冲入她的大脑,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她的肾上腺素瞬间飚了上去,心脏开始狂跳,几乎想立刻用牙齿把他的枕头撕开。   哗哗啦啦。   张楚岚本人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呢。   冯宝宝艰难地爬了起来。   她也得去洗个澡,空调开了,身上全是黏汗,脏兮兮的,风一吹就阵阵的发冷。   他们这员工宿舍一层楼两间浴室,分别在楼层两端,都是可供数人用的小型公共浴室,但是由于今晚宿舍除了他俩就没旁人,走廊那头漆黑一片,连灯都没开。   冯宝宝想了想,喊道,“张楚岚,我也洗个澡行吗?”   张楚岚正搓头发呢,眼睛全给泡沫糊住了,大约脑子也给糊住了,完全没意识到她这句话里有什么不对,顺口便答,“你洗呗。你衣服带了吗?”   “带了。”   冯宝宝从张楚岚的床脚拉出一个背包,这是她出门前徐三给她收拾的,她从里头拽出自己的贴身衣物和睡衣,捡拾了毛巾牙刷,往胳膊肘上一搭,来到正在哗啦啦的浴室门口,大大方方地拧开门把手迈了进去。   此时张楚岚终于冲掉了头上和脑子里的泡沫,回过味儿来。   她刚才说什么洗澡?   这一句话还没想完,就感觉背后一股子冷风过境,同时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不会吧。   张楚岚心脏狂跳,整个人都僵了,不敢回头。   “你们这个衣服都放哪里在?”   等冯宝宝那熟悉的淡漠的声调问出第一个问题,他终于是不能再逃避了。   “你干嘛啊!”张楚岚立即条件反射捂住要害,一个大退步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这里是男浴室!”   “你们这整层楼都是男寝,我还不是进来了。”冯宝宝茫然地看着他,两只手半举起,满满当当拖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你躲那么远干什么,你衣服放哪了?”   “你管什么衣服!”张楚岚大喊,“我还没洗完呢!我洗完你再洗不行吗!”   没有得到回复,冯宝宝只能就地取材,毫不在意地把毛巾往水管子上一搭,脑袋一歪,“你躲啥子嘛,我又不是没看过你。”   “这不是那个问题!”张楚岚老脸一红,想起来他俩初遇,他被那群凶猛的野生叉子们扒光洗净端上餐桌的丑态。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